叫卖声中说变化_散文录音新乡录音棚

转自：中国江西新闻网 作者：周礼

　　每天从早到晚，在我家的楼下总会响起一阵阵声调不一、风格各异的叫卖声。有的腔圆字正，有的抑扬顿挫，有的震耳发聩，有的余音绕梁……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而又亲切。
很久以前，我们家曾开过一间油坊，主要经营煤油，那时农村几乎都还没有电灯，晚上照明主要靠煤油灯。于是爷爷瞧准了这个商机，在乡里开了一间油坊。每天爷爷挑着担子走村串户，在乡村的小路上，一边瞧着过往的人群，一边拉着嗓子吆喝着：买煤油哟！又清又亮的煤油！爷爷在吆喝的时候，把买的音叫得特别重，把煤油的音拉得特别长，听起来很有音韵和节凑感，像是唱歌。一天下来，爷爷走得腰酸背痛，两腿发软，嗓子干得直冒烟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。这是我听到的最早、也是最美的叫卖声。
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，农村纷纷安上了电灯，煤油便没了市场，我们家的油坊自然也就关门大吉了。但随后我还是不断地听到各种各样的叫卖声，在那些不同时期的叫卖声中，我真切地感受到60年来祖国在经济、文化等方面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首先，是叫卖的内容所发生的变化。在七十年代以前，由于社会生产力低下，经济落后，人民的生活十分贫困，叫卖的内容也多是跟老百姓的生活必须品息息相关。比如：“收破布烂棉被哟！”、“补锑锅锑桶哟！”、“理发剃头哟！”……八十年代后，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大江南北，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，叫卖的内容也相应发生了变化。如：“收鸭毛鹅毛哟！”、“炸爆米花哟！”、“买冰棍、雪糕哟！”……九十年代后，人民普遍过上了幸福的生活，这时我们听到的叫卖声是：“收旧电脑、旧彩电、旧冰箱、旧音箱哟！”、“修天然器灶、煤气灶、电饭煲嘞！”、“买烤红薯、买保险、擦皮鞋哟！”……
其次，是叫卖的方式所发生的变化。七十年代以前，叫卖的人们都是扯着喉咙，一边赶路，一边叫卖。叫卖的声音一般都很洪亮，因为那样才能吸引或引起人们的注意。要是喉咙叫干了，就在路边的井口，蹲下身子，用手掬一两捧清手喝喝，润润嗓子。而今叫卖的人们通常都不亲自叫卖，而是事先用录音机录好，然后叫卖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播放，既方便省力，又招徕了顾客。
再次，叫卖人所采用的交通方式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。以前卖东西或收废品的商贩都是挑着担子，徒步行走，边走边叫卖。要是有人应答，他们就放下肩上的担子，与顾主讨价还价。生意成交后，他们又挑起担子继续赶路，继续叫卖。而今，商贩们卖东西，要么推着三轮车，要么寄着摩托车，要么开着小四轮。东西卖完，屁股后面一冒青烟，人就消失在了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