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女儿总会不时提醒我,给她买一款在电视广告里看到的儿童水果榨汁机。以前我总是采取拖延的办法,要么说“等你四岁生日吧”,要么就是“等过春节就给你买”。当然承诺都是要兑现的,代价就是摆满半间屋子的玩具。
这次我下定决心,不给她买这个榨汁机。女儿问了几次,我的回答都是:想要啊,自己做。
小区有个沙坑,装的是海沙。周末,我带女儿在院子里玩沙。当时,其他孩子有的在玩滑梯、有的在踢球。我和女儿一到沙坑就开始挖沙,垒成个土包,修了一座桥,在我的提醒下,女儿捡了些小树枝折断做成桥上的栏杆。我们又继续在桥后面修城堡。这时,周围的孩子都过来围观,带着满脸的羡慕,奇怪的是除了一个小男孩抓了把沙,其他人都不敢动手做,看到沙坑里的孩子越来越多,我便告诉他们可以在我们的城堡附近修其他城堡,还诱惑他们修好后可以和我们的城堡连通,组成一个大的城市。
孩子们立刻行动起来,想象自己要做的东西并且着手做。我发现,小孩子的想象力真的是无穷的。当他们全心投入后,根本不需要大人在旁边指手画脚,有两个小女孩做了一个桃心形的岛屿,周围插上树叶,看起来真的就像大海里的小岛一样。女儿受到启发,把草茎的两头插进沙土,她说是彩虹。她们还挖出了游泳池,做了桥和道路,一个下午,她们都在专注地建设和创造。没有大人们“衣服弄脏了”,“沙子进眼睛了”,“你做得点都不像”这些杂音,孩子们很尽兴。
城市里的孩子离开土地已经太久了,他们好像已经渐渐失去了亲近自然的能力,我常常发现,女儿到农村,脚上有一点泥就会觉得不舒服。玩沙的时候,有两个小女孩开始一直站在边上看,我问她们为什么不加入,她们说担心弄脏衣服,回家会被妈妈责骂。
妈妈们总是喜欢带孩子去商场的儿童游乐场,如果你目睹了那些密闭环境里长期不消毒的玩具,不透气的房间,还有吵闹的音乐和一些父母的叫嚷和责骂,还是远离那些地方吧。相比之下,茶山竹海、有湖泊的公园这些更贴近自然的地方,可能路程会远些,孩子少一些,但是不必担心城市环境给孩子带来的紧张和焦虑,孩子不用这么快就融入社会,学会社交生活,对7岁以前的孩子来说,和睦的家庭氛围,融洽的亲子关系才能给孩子带来最大的安全感,当他自己充满信心,准备好走向外界的时候,自然水到渠成。
回过头来,类似于沙、木头、水、布、石头,这些天然材质的“玩具”,能带给孩子无限的创造力,它们是创造世界的基础材料,孩子自己用椅子做一辆“汽车”,比直接给他买一个遥控玩具小汽车更有价值。孩子们现在看到的世界都是大人塑造出来的,他们心里还有一个想像的世界,成品玩具是在粗暴地给他们心里的那个世界塑形,但谁能保证他们就不能创造出更好的车和房子。